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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棋书画之破琴篇

2005-02-17 15:30 阅读(?)评论(0)
隆冬。
大雪初霁。
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山,如同情人的手,温柔的摩挲着脸庞,说不出的舒服受用。
这种时候,最适合搬把躺椅摆在自家的院子中间,沏上一壶好茶,心里什么事也没有,就只是静静地享受着阳光的爱抚。
你若能做到这一点,即使你没有很多钱,没有很大势力,也要算是个很有福气的人了。
起码,这一刻,你是的。

陕西翠华山风声谷,群峰环列,人迹罕至。
山谷的西南面是一泓温泉,相传为大唐天宝年间地震造成。泉水清澈见底,细石如鳞。池面波平如镜, 湖周青山似屏,山光水影,雾气蒸腾,如歌如梦。

温泉畔,座落着一幢偌大的庄园,灰瓦红墙,飞檐镏金,占地足有七十余亩。这样一栋宅子,纵是在富庶的江南,也可称得上豪阔了。真不知宅子的主人,是怎样将它建到这荒芜人烟的崇山峻岭里的。

宅子的中央,是一块老大的天井。
一位身着宽大白袍的中年人,就躺在一张梨花木的靠椅上,左右各蹲着一位妙龄少女,正专心地他修剪着指甲。中年人双眼半睁半闭,瘦削而洁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潮红,仿佛刚刚沐浴完毕。

他尽量地放松着自己的每一块肌肉,因为再过一会,他就要去做一件很神圣的事情——练琴。自从三年前,他得到了一具古琴之后,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。练琴前,一定要斋戒三天,沐浴更衣。因为那具琴是神圣的,是号称上古四大名琴之首的焦尾琴。他决不能让任何东西玷污这具琴,即使是他自己。

一个人,如果能用这种态度去做一件事情,想不成功都很难。

他是成功的,他的琴音在江湖上已经成了死亡的代名词。因为,他的琴音不仅悦耳动听,能绕梁三日,还能杀人!杀人于无形。可惜,每一个听过他弹琴的人都听不到第二遍了,死人是不能听琴的。即使是钟子期,死了以后也一样不能听。

他不喜欢杀人,尤其不喜欢挥刀舞剑式的杀人,那太血腥。所以,如果一定要杀,他只会用他的琴。能在临死前,听到他这么美妙纶音的人,岂不是也很有福气?他一直都这么认为。

不杀人的时候,他很少离开这风声谷,因为他还要继续练琴。
江湖上虽然有很多规矩、很多原则,可最基本的只有一条: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

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
强中更有强中手。
这些道理,他每天都要提醒自己三遍。

今天,正是练琴的时间。
“主人,修好了。”身边的少女小声的说到。
他抬起双手看了看,点点头,表示满意。
两名少女收拾好剪子、手帕,默默的退下。
他练琴的时候,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旁边。

他拍了拍手,端起一只细瓷茶杯,漱了漱口。便站起身,径直走向他的琴房。

穿过两进厢房,走到一栋高屋前。他举手将铁门右手边的金环向左边转了三圈,再将左手边的金环向右转了两圈,沉重的大铁门便吱溜溜的自动朝两边分开。

这间琴房高有五丈,正对大门的是一尊佛龛。佛龛里摆放的却不是什么神佛,而是一位长须及胸,面目清瘦、手拂瑶琴的儒雅老者。

他点了三注清香,朝那老者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,微一运力,将清香用力插在佛龛前的香炉里。佛龛竟然无声地旋转了半个圈子,佛龛的背面向内凹进,摆着一张一尺高的长几,几上铺着一块锦帕,上面却是空空如也。

他顿时觉得浑身冰凉,僵立不动。
琴呢?!

过了好一会,头上忽然掉下一块小小的泥土。

他每天亲自都要督促侍女将这间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,这泥土是哪来的?

突然,他感觉头顶上有一股杀气直袭自己的背心。
精通音律的人,通常都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感觉。
因为音律,不仅仅要有特别好的手感,往往还需要一种敏锐的感觉。

那绝对是杀气,只有高手中的高手,身上才会带着这样的杀气。

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一动不动。嘴里一字字地说道:“梁上君子栗自安?”

房梁上响起一阵雄壮的笑声:“哈哈哈哈,焦尾老弟,真有你的。老子在这大梁上蹲了整整一个时辰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,就刚才伸了一下腿,蹭掉了点泥巴,到底还是被你发现了。不过,你怎么就能断定是我?”

焦尾淡淡一笑:“我这间琴房暗伏十五道机关,能尽数破解而不令我察觉的,除了你这位江湖第一神偷,还有谁办得到?‘梁上君子栗自安,出手从来不空还’,果然名下无虚。”说完,肩头微动,似要转过身来。

梁上那个声音冷冷的说道:“你最好不要动,最好连手指也不要动一下。”

焦尾果然没有动,因为他已感到背上的杀气越来越盛。他叹口气,问道:“尝听江湖传言,栗自安只偷人,不杀人。怎么这次想改规矩吗?”

梁上那人哈哈笑道:“规矩是老子定的,老子想改,自然改得。”

焦尾咬牙说道:“我和你无冤无仇,为什么要杀我?”

“为了陈阁老!”梁上那声音森然说道。

焦尾嘴角一颤,随即宁定,问道:“陈阁老?哪位陈阁老?”

栗自安朗声说道:“便是当朝一品大学士,官居户部尚书的陈士平陈阁老。三年前,他回洛阳老家,为母守孝。一夜之间,全家老小四十余口,被人杀得干干净净。这庄灭门惨案,当时曾震惊朝野,轰动江湖,凶手到现在仍然逍遥法外。”

焦尾神色不动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不错,那件案子我也曾听说过。这和我有干系吗?难道你怀疑凶手是我?”

栗自安道:“嘿嘿,陈阁老一家死状,个个神态安详,既没伤痕,也非中毒。本来,要杀这许多人而不留痕迹,江湖上也有很多杀手可以做得到。可要让他们如此死法,除了你那一曲广陵散,我简直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有这等手段。‘一闻广陵散,魂飞魄消散’,好功夫!好厉害!我知道,现在江湖中新崛起了一个杀手组织,叫做‘琴棋书画’,而你正是他们的老大。”

焦尾皱眉道:“我与他们朝廷大员,从无瓜葛,做什么要杀他全家?”

栗自安道:“陈阁老为官清正廉洁,爱民如子,实是当今栋梁。现如今,奸相胡克杰把持朝政,只手遮天,只有他老人家敢在朝堂之上,激浊扬清,与奸相对抗。因此,胡克杰一直视陈阁老为眼中钉,早欲将他除去。奈何陈阁老功勋德高,又深得圣心,故此他才迟迟不敢在京城下手。那次,他乘陈阁老回乡守孝之机,重金聘请你前去洛阳杀人。就是相中了你的琴音,能杀人之后不着任何痕迹。可叹洛阳城中的百姓,至今仍以为陈阁老全家,是一夜之间发瘟疫死的。”


栗自安道:“捉贼捉赃,捉奸捉双。空口无凭,你有证据吗?”

栗自安厉声道:“证据就是这具焦尾琴!”过了一会,只听他又说道:“你没想到吧,我平生唯一一次空手而回,就是在陈阁老家里吧。那晚我潜进陈府,本想着大捞一票。可万没料到,堂堂当朝一平大员,竟然是家徒四壁,毫无任何值钱的金银首饰,连他上朝的朝珠,也只是十两银子一串的次品。书房的书架上,摆满了各地奏章和百姓的万言书。我暗中偷听他和家人的谈话,知道他唯一值钱的物事,就是这件祖传的焦尾古琴。嘿嘿,盗亦有道。我栗自安虽然是个偷儿,但还分得清好人坏人。就是再没出息,也不似你这等平时自负风雅的狼心狗肺之徒。今日,我便要替陈阁老一家讨个公道!”

焦尾瞳孔收缩,微微眯起双眼,冷冷说道:“你以为你能杀我?”

栗自安大笑道:“你现在手里无琴,和没了爪牙的野狗有什么分别吗?”

焦尾冷笑说道:“你莫忘了,三年前,我并不叫‘焦尾’。”

栗自安道:“不错。那时你叫‘燕语’,却又怎地?”

“燕语,也是一具古琴的名字。上古四大名琴之中,排行第二。”焦尾话音未落,从他袖中忽然飞出一条金丝,笔直射向房梁。
这金丝乃是用西域大雪山冰蚕和波斯五彩蜘蛛所吐的丝混合而成的,其柔如水,本是做琴弦的不二之选,此时在焦尾的内力挥出之下,其坚如铁。

“夺”的一声,金丝刺入屋顶。
梁上的栗自安早已飘身出了琴房。

焦尾右手闪电般的在佛龛底部一掀,佛龛马上弹出一个抽屉,里面放着一把古色斑斓的瑶琴。

焦尾左手抄琴,转身坐地。将琴身放在双膝,右手急扫琴弦。

“铮铮”两声,琴身里忽然迸出三枚透骨丁激射而出,眨眼间,就全部没入焦尾的胸口。

焦尾张大了嘴,低着头看着膝盖上心爱的琴,鼓瞪的双眼仿佛在看一条毒蛇。

过了一会儿,他嘴角溢出鲜血,吃力地抬起右手,指着站在眼前的栗自安嘶声道:“你....连这具琴也找到了?不过你要记住....,琴棋书画,越排在后面的越厉害.....他们会找你算帐的。”说完,身子一歪,再也说不出话来了。

栗自安慢慢走上前去,俯身推开焦尾的尸体,拿起那具燕语琴,喃喃道:“焦尾是要物归原主的,有了这具琴,这次总算没有空手而归。”
 
表  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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